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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内外,似乎也察觉到这一幕,但并不觉得奇怪,楚岩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一个很大的奇迹了。
然而,今日仙宴之战,注定是顶级天骄的争锋,是属于那些妖孽级人物的,顶级仙位,楚岩只有仙位五级,若再有十年,他可能配,但现在的他,还不够资格站在这一战台上。
“境界底下,成为众矢之的了么?”长云王侯含笑道。
“五十强内,应该不会有他的名字了。”有人说道,长云王侯平静一笑:“我倒是认为,这小家伙或许会创造一些奇迹呢。”
正这时,帝宫最顶端,突然有一人迈步走向青峰大帝,随即传音说了几句什么,青峰大帝为之一愣,接着在看向楚岩时,露出一抹欣赏和好奇之色。
“就是他么?”青峰大帝平静道,也难怪青衣会表现出异常了。
刚才那人,是青峰仙朝的一位史官,前往过圣山,楚岩虽稍改容颜,但如何能瞒过帝境人物,自然便被看穿了,如今青峰大帝也知道了,所以对楚岩更加好奇。
然而,青峰大帝并未点破,只是安静看着,光凭借这点实力,就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骗走,可还不够格啊。
关于帝宫上的一切,楚岩并不知晓,接下来的自行对战,他并不急,只是等着,终于那侍女走出,含笑开口,宛如天籁空灵:“现在,开始吧。”
“嗖!”
下一刻,有人率先飞上战台,速度极快,抢先所有人一步,乃是一名王侯子孙,八级仙位,名为秦羽。
上台后,秦羽松了口气,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楚岩身上,伸手一指:“就吧。”
“果然!”人群中有低声传出。
以秦羽身份、境界,其实挑战楚岩并不光彩,但如今仙宴战台,他要的,是名次,只有坚持到最后十强,才是真的,至于落人诟病,他不在乎。
人活一生,谁能背后无人说,谁能背后不说人?成王败寇,只有胜者,才会被人铭记,败者,只会被历史的大河所埋没。
“这混蛋,被他抢先了。”也有天骄暗骂一声,他们本都想选择楚岩的,只是秦羽太快,让他们错失机会,只好在从人群中环视,寻找弱小对手。
避害趋利,是人之本性,只有那一部分真正的天骄,才不惧强敌,一路横扫。
“要不换一个人吧?”楚岩看向秦羽。
听闻,秦羽露出一抹蔑视之色,冰冷道:“不必了,仙宴之战,本就是一场顶级战场,若不敢,便自行退出吧,这里不属于。”
“唉。”楚岩苦笑摇头,既然如此,只能应战了,迈步走上战台,和大乱战一样,台上自有规则,微微上浮,给两人创造出一片独立空间,足够其施展全力。
“境界低,先出手吧。”秦羽还算颇有礼数,淡淡说道,楚岩也不客气,手掌一挥,凝气成剑,剑在手中,他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接着他凌空一跃,化作金光刺出。
面对楚岩的攻势,秦羽很平静,双眸闪烁过一抹寒光,接着浑身宛如有雷霆爆发,冲天而起,每一拳轰出,都好像是一条雷龙般,极为强势。
“秦王侯的天龙九拳,没想到,竟被秦羽修炼到这般地步了。”
“嗯,传闻说此拳共有九招,每一招,代表一种龙的形态,前三招为蛟龙,中间三拳跃海为应龙,后三拳,便是真正的龙拳,以雷霆推演,无比可怕。”不少王侯赞许一声,天龙九拳,很强。
在弥天拳影下,楚岩凝视着天幕,对方是王侯子孙,比之暴君,更强,加上这不俗仙诀,他也认真起来。
那龙影和拳影交错,让人混淆,难以辨认,好像每一击都能将天地撕碎般,令楚岩周围的空间都崩塌了,但就在这时,楚岩手一挥,万剑浮空,与那龙影拳影对轰。
“以为这样有用?”秦羽狂傲喝声,他踏着雷霆前行,拳影不断轰出,每一击,都有破军之威,接着便演化成漫天神力,只见千万龙影竟汇聚成一条大龙,无比可怕。
始终看着一切,楚岩手掌一握,剑影一样归一,迎着雷龙贯穿,灭杀一切。
秦羽看见这一幕,笑容更加狰狞,到了这一步,还不认输,还妄图抵抗吗?既然如此,那便唯有镇杀了。
“灭!”
雷电在天幕上打闪,楚岩所处的地方,仿佛陷入一片风暴之中,但他依旧目光平静,下一刻,当长龙吟叫,接近他的一刻,他一步踏出,身后的空间都扭曲了,无数把剑就悬浮在那,自主的舞动起来。
接着那些剑影全部飞入云霄,竟一刹那,将那些雷电全部吸收,对准秦羽,砰的一声,秦羽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重击,让他身躯狂颤,他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一柄剑,竟将自己的所有攻击全部转化了?
“怎么可能?”秦羽惊恐至极,但不容他的
多想,轰的一声,他身躯直接砸飞下去,落地时,已无比狼狈了。
“这……”
看着那被自己雷电击成焦炭的秦羽,众人无言。
“我都说了,让换个对手的。”楚岩叹息一声,在听见这句话,不少人的嘴角抽搐一下,这家伙……
刚开始楚岩说,他们还以为,楚岩是怕了,现在看来,哪里是?
这完全是,虐杀啊。
战台上,不少人再看向楚岩的目光时也严肃不少了,这一战,和他们的预料完全不同,谁又能想到,率先入围五十强的,恰巧是这境界最低的人?
“有意思。”长生慕在战台下观望,也是露出几分好奇,刚才那一招,连他都有些动容。
“他竟然这么强?”月族的不少人也有些心惊,刚才月朗战败,他们还觉得有些冤,可如今,秦羽都败给他了,还冤么?
因为一战胜出,暂时不会有人挑战,楚岩倒是落得轻松,在战台上看着。
百强之战,能坚持到此的人,都已极妖了,第二战,是赵煜,挑战另一名顶级仙位,不出意外的强势击败。
叶枫、江阎,全部晋级,还有九州魔城的墨龙,过程也极为迅速,皆碾压对手,令人大呼不够过瘾,但也更加期待,他们强强对决的时候。
百强阶段,月湖也在,她是在场除了楚岩外境界最低的人,一样被人挑选,是一名王侯,因为月湖的身份缘故,对方故意留手,也并未出手伤到她,只是点到为止。
“还是输了呢。”败下阵来,月湖仙子自嘲一笑,楚岩看向她,也不该知如何安慰,只是道:“别放在心上,境界低,若同境,未必会败。”
“那呢?”月湖仙子反问道,楚岩一愣,很是无奈。
“逗的,也不必安慰我,接下来要努力了,小心叶枫,和公主团聚时,记得请我喝酒。”月湖展颜一笑,楚岩点下头。
“爷爷。”月湖回到月族,微微低头。
“无妨,已经很好了。”月常明叹息一声,月湖也败了,可他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样身为皇亲,五十强内,无月族一人。
战斗继续,接下来便是五十强了,剩下的人,含金量更高,唯独让人意外的是,楚岩一路被人不看好,可却一直坚持到这一刻,哪怕一些被看重的人淘汰了,他都还在。
“这家伙,运气够好的,但到了五十强,每一个都是大妖孽,不存在任何侥幸了。”
人群中,有人走出,看向楚岩:“仙位五级进入五十强,已是仙宴之战从未有过的记录,到这里,对而言已实至名归,自己滚下去吧,接下来的战场,不属于。”
“要挑战我?”楚岩抬头看向对方,这群人,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那天骄皱眉,五十强,每一个人,都是顶级仙位了,楚岩败暴君、秦羽,也只是仙位八级,但顶级仙位,不一样,到了他们这一步,只一步,便仙尊,和仙位八级,有着天差地别。
“若非要寻死,我也可月成全,滚出来。”那人阴邪一笑,呵斥声,众人也露出有趣之色,到了这一步,楚岩不自己认输,还坚持,便有些可笑了。
“为何人总是不长记性呢?”楚岩长叹一声,咚的一步,从人群中迈出,反正都是要战的,对方主动跳出来,那便他吧。
“看来斩杀暴君、秦羽,让有了很大自信,但接下来,我会让感受到何为真正的力量,仙位分九重,然而,唯有这第九重,才是至高无上的。”那天骄狂傲无比,言罢,他周围的风便哗啦啦动荡起来了,接着有一道道可怕的风刃弥天而起,那些风刃,就好像一个个精灵一样,猛的冲楚岩吞噬去。
在风暴之眼内,楚岩也严肃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和仙位九级碰撞,若放在以往,他还不敢想象,毕竟境界越高,每一境的差距便越大,他在圣者时,虽跨越过四级,但仙位,却很难做到。
但如今不同,他重修一世归来,战力,比原来强大数倍,曾经不敢想的事,现在,却可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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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
沈瑜看见楚岩的动作震惊道。
近1万块世界石啊。
这对沈家来讲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现在呢?
被楚岩当成糖豆吃了吗?
当然,这不是关键。
最重要的是,楚岩吃世界石,完全没有规律的。
正常人吸收世界石,那都是挑挑拣拣的。
起码你要吸收自己有的道吧?
没有的道你吸收,那纯属是在找死,不单没法增加实力,反而还会导致世界失衡。
楚岩呢?
真的是胡乱吞。
全吞了。
沈瑜一直看着。
光他发现的,刚才楚岩吞的世界石里就起码有几千种道。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乱吞世界石,楚岩,你在找死!”沈瑜冰冷道。
沈涛的残念也笑了起来,狰狞道:“楚岩,你死定了!你一定会死的!小界便是小界,无知,像你这样吃世界石,不但不会强化自己,反而还会被失衡炸死!”
楚岩看白痴一般的扫了眼两人。
“无知?”
楚岩冷笑声:“无知的,是你们!”
自己没一点把握,敢胡乱来吗?
之前他便发现,自己血潭子有一个神奇的作用。
能够分解世界石,化为血气之力。
再说了,就算没有血潭子,自己也只吃了2000多种大道的世界石而已。
是的,2000种世界石,那也只是而已。
自己世界无双,足足4000大道。
会失衡?
开什么玩笑。
“白痴!”
楚岩一脸不屑,随即他也不顾一切,就一顿狂吃世界石。
一边吃,他还在体内一边传音道:“胖熊,快,搬运,都扔到血潭子里去。”
“呀呀呀,妖族道的可以留下吗!”
“可,快点!”
楚岩无语道,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惦记着吃?
上苍巨兽也不含糊,化身庞然大物,肥硕的爪子将世界石全部抓起,随后挑挑拣拣的把妖族道取出来,将剩余的一股脑全部都扔进血潭子之中。
本来已经面临枯竭的血潭子得到世界石补充,一下子兴奋起来,可怕的血气不断涌出,迅速将一块块世界石吞噬、融化掉。
血潭子里,血水也一点点得到补充。
很快便充盈起来。
楚岩清晰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血气磅礴。
世界都开始一点点变的饱满起来。
楚岩抬头朝沈瑜看去,笑容灿烂。
“你们,死定了!”
楚岩有一点兴奋。
世界圆满,足足15000道。
加上自己合道一次,达到50%程度。
那就是22500道。
楚岩不知圣皇五铸究竟有多强,但他可以肯定一点,一定没自己现在强。
力量充满全身。
“杀!”
楚岩一步踏出,轰隆!
一击轰出。
沈家一名圣皇皱眉,迎击而上。
咔嚓!
可下一秒,天地骤变。
“啊——”
那圣皇脸色都变了,一股无穷的力量朝他碾压下来,真身瞬间崩碎,只剩残念。
然而,残念还没来得及跑,楚岩抬头又是一拳轰出。
“不!”
“救我!”
残念惊了,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楚岩,你敢!”远处,沈瑜更是怒吼,咆哮,他想出手,可根本没用,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轰!”
一声巨响。
噗嗤!
天地崩塌,世界炸裂!
苍穹一瞬间化为血色,异象不断,一颗巨大的星辰陨落而下。
……
摘星山。
世界之外。
不少人也是脸色骤然一变。
圣皇陨落!
这是圣皇之死才会出现的异象。
发生了什么?
嗖!
嗖!
嗖!
原本空荡荡的摘星山前,一道接着一道身影浮现,每一位身后都有着时光之道贯穿天地。
沈家的时光强者。
此时一个个脸色难堪无比。
死了!
才进去,死了一位圣皇。
死的是谁,不需要猜,一定是他们沈家的人。
御天界没有圣皇的,楚岩也不是,这一点沈家人是清楚的。
而现在有圣皇死,除了他们的人,还会有谁?
“死了……”
“怎么回事?”
“不是进去寻宝的吗?为何会死人?”
沈家强者想不通,也不解。
“可能是遇见了危机,这里毕竟是御天破灭之际,机缘与危险共存也是正常,先别紧张。”
有人开口,诸人纷纷点头。
也是。
御天界,机缘之地,有危险也正常。
一个圣皇而已,虽然很可惜,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若有人能在御天界中得到好处,那就值得了。
到目前为止,这些人还不知一切是阴谋。
只当做是一场意外。
……
世界内。
死寂无比。
沈家人脸色阴翳至极。
死了!
到目前为止,死的第一位圣皇。
之前傅洪也只是被楚岩打爆了真身,但灵魂还在,那就不算死,只要有足够的宝物,是可以恢复的。
哪怕没宝物,起码还能够重修。
可现在,是死了!
什么都没了。
灵魂都被打爆。
“楚岩,你找死!”
沈瑜怒吼声,一名圣皇,对沈家而言也极为珍贵。
外面那些时光强者认为,死一个圣皇不算什么,那是建立在御天界的机缘之下。
可沈瑜在里面,他明白,哪有什么机遇。
全是假的!
什么都没有。
这里根本不是御天界。
这圣皇,是真的白死。
“吵什么,接下来就是你!”
楚岩一脸冷漠。
嗖!
下一刻,楚岩再次出手,目标也很随意,距离他最近的一名沈家圣皇。
“砰!”
圣皇脸色大变,迎击一拳,可接着一声巨响,真身瞬间被打爆。
按照情况,修炼杜家世界模板,500大道,古皇九次合一道,不错一点的,增幅能达到6倍以上,那都是天才了。
至少要在第4次合道时,就超过80%以上才有机会。
这种人在昊天学府那都是顶尖天才。
沈涛算不错的了,打上昊天榜的人,大道也才勉强3500不到,合道很高了。
圣皇重铸,一次提升有多少楚岩不清楚,但即便翻倍又如何?
那也才7000道。
况且应该是无法翻倍的,毕竟傅洪是圣皇二铸,但大道力也就堪堪6000还不到。
楚岩现在有多强?
超2万大道力。
一拳轰出,沈家圣皇根本无力抵抗。
真身被爆,灵魂逃窜。
“都进来了,往哪跑啊。”
楚岩在后面笑道,声音听在那圣皇耳中,却像是恶魔一般刺耳,恐怖。
“救我!”
“谁能救你?”
楚岩一脸不屑,又是一拳轰出。
轰隆!
星辰坠落。
天穹红的恐怖。
圣皇再死。
到死一刻,那圣皇都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自己是圣皇啊,为何会被一名古皇打的如此之惨。
“楚岩!!!”
远处,沈瑜快疯了。
死了!
又死了!
第二名了。
关键是,这还不算结束。
这世界被封闭了,他们离不开,还会死更多人。
噗嗤!
楚岩击杀第二名圣皇,随手又是一拳,再次轰杀一人,这次倒不是圣皇,而是一名古皇。
沈家这一次进入的古皇也很多,超过30名。
现在的楚岩打起古皇来,真的不要太简单。
完全是碾压。
大人打小孩一样。
一拳打出,圣皇还能留下魂魄,古皇可?连魂魄都没机会脱身,真身被爆,接着轰隆又是一声巨响,灵魂直接破散,陨落当场。
“真弱!垃圾!”
楚岩一脸不屑。
古皇的强弱分差很多。
沈涛算不错的,可沈家其余人,许多都是家将、或是天赋一般的后人,连昊天学府考核都没进去。
古皇九段,大道力有一些才勉强2000道,真的太弱了。
“楚岩,住手!!你真要与我沈家不死不休吗?”沈瑜怒吼,咆哮。
楚岩愣了下,看傻子一样的看向沈瑜:“不死不休?不早就是了吗?你们不就是来杀我的吗?”
沈瑜楞下,却是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这是实话。
他们就是奔着杀楚岩来的。
“楚岩,你杀了他们,沈家不会罢休的!你会倒霉的,到时候镇龙也保不住你!”
楚岩冷笑,真当我不懂呢?
在外搏杀,你们先出手,我杀了也就杀了,沈家想要对我出手?
我只要回到学府,让沈家试一试。
不怕朱煜一怒灭了沈家?
“噗嗤!”
楚岩再次出击,碾压。
横扫。
轰隆隆!
世界不断陨落、炸裂。
星辰此刻都在剧烈摇晃。
沈瑜要疯了,他不断朝楚岩追杀去。
可突然,楚岩停下身。
反手一拳轰出。
沈瑜脸色猛的一变,抬手抵抗。
砰!
一声巨响,沈瑜被轰出很远。
楚岩一脸冷蔑:“真以为我杀不了你?还敢追我?”
沈瑜一拳被打爆手臂,脸色苍白。
难以置信。
其余沈家人更是绝望。
怎么会这样?
沈瑜啊……
他们当中的最强者,竟然不敌楚岩?
远处,沈涛惊悚无比。
也绝望无比。
楚岩太强了!
强的可怕。
这不是古皇,这里不是御天界。
这里是地狱!
沈涛现在甚至有一点想快点死去。
不想在看了。
可楚岩也不杀他。
他就是要让沈涛亲眼看见,招惹自己的后果,一点点绝望,最后在死。
就如当日沈涛对陈晴激将时一样,他连死,都不会轻易成全沈涛。
他要杀光沈家所有的人。
“不!”
“不!!!”
“楚岩,停下!沈家有时光前来,就在外面守着,你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一旦出去,你必死无疑!”沈瑜怒吼,咆哮。
楚岩看了一眼沈瑜。
然后……
噗嗤!
一拳轰出,一名圣皇再次被打爆真身,灵魂破散。
陨落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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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些猜出来了,回头就去看白藿香的脸。
只见白藿香的父母宫,是越来越晦暗了——他爹现在确实是生死一线间。
白藿香发觉我在看她,立刻问道:“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想了想,说道:“时间太紧,万一找到你爹的时候,你爹已经……”
白藿香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说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爹真要是出了事儿,你的毒我爱莫能助。”
程星河一下急眼了:“你说理不说理?明明是你爹自己招惹的麻烦,凭什么拿我哥们开刀?”
白藿香露出个冷笑:“他的毒,也是自己招惹的麻烦,我凭什么帮他解?”
程星河一下气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女人。
罗教授赶紧去说好话,在我们中间和稀泥。
可白藿香油盐不进,她鼻梁高挺,眉骨前突,面相方正刚毅,算是说一不二的类型,她做了决定,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改主意。
我不由叹气。现如今我的命跟她爹的命算是拴在一起了,看来比起别的,倒是不如抓紧时间把事情解决了——我只剩下十来个小时就得面临截肢或死亡了。
这事儿既然是从马大柱子家发生的,我就越过灵棚,往马大柱子家的家宅看了看。
里面果然也有旅舍那种脏兮兮的灰气,而且比旅舍里还浓重许多。
再一看马大柱子加的风水布局,我算是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这么穷了——他们家盖房子的时候为了节省材料,房子依山而建,院子是不规则的,这叫鞋拔子宅。
一般人家都讲究方方正正,因为家宅越方正,运势也就越方正,他们家可倒好,房子“斜”,运气也会“邪”,不仅会受穷,还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果然,他们家住宅基石外露,这叫穷掉底子。
不仅如此,他们家大门好像坏了很久,也没人修理,看样子平时是从一个墙洞子出入,说说明住在这里的人性格也会比较“不正”,整天想着捞邪财,走偏门,很容易误入歧途。
程星河跟上来,低声说道:“我刚才想找找马大柱子一家的鬼,问问情况,可怪的很,他们不在自己灵棚里。”
奇怪,按理说死人都会坐在灵棚,吃人给祭祀的东西,吃饱了好上路,马大柱子一家上哪儿去了?
难不成……人死了,魂也被那个红衣女人给吃了?
这时我一转脸,正看见一道发黑的煞气在墙角后面蠕动,立马往那指了指,让程星河跟我过去看看。
那地方是这家院子的斜角,死气森森,就好像壁虎喜欢躲在阴凉的地方一样,死人也喜欢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停留。
我们俩这么一去,程星河兴奋的一拍大腿:“还真有个死人!”
说着,他上去就说了鬼话,我想竖起耳朵听,可因为胳膊上的毒,也没敢行气——潇湘已经在帮我顶着毒了,我不想再让她有什么负担。
而程星河几句话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而那点煞气瞬间上了墙头,像是要跑!
我顿时一愣,程星河骂了一句娘就要追过去:“这死鬼嘴挺硬,不说!”
可还没等着程星河追过去,哑巴兰跟个天兵一样从天而降,一手撑在了墙头上,利落的翻了过去,我好像隐隐约约还听见了一声惨叫,但那声音不是哑巴兰的。
接着,哑巴兰从墙头翻回来,蹲在了我面前就抱住了头,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道:“大爷你行行好,小的就瞧着灵棚没得死人,想趁没人,捞点没主的供品七七,小的没得坏心喃……”
哑巴兰把那个野鬼招到自己身上来了!
程星河顿时就乐了,上去就打了哑巴兰脑袋一下:“哎你还真别说,哑巴兰这本事挺实用。”
“哑巴兰”被打了一下,哆嗦的更厉害了:“小的七十来年没得吃过大鸭子了,小的嘴馋,小的错了……”
说着“哑巴兰”开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啪啪直响。
这好歹是哑巴兰的身体,我就把他的手拉住了,回头让程星河把供桌上的鸭子偷来,程星河会意,不长时间拿了两个鸭腿,上面还粘着纸灰,大喇喇塞自己嘴里一个,给了“哑巴兰”一个。
“哑巴兰”一看鸭腿,比看见爹还亲,一下塞进去就大嚼了起来,我都怕他把哑巴兰给噎死。
原来他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灾民,家乡出了饥荒,一路流亡到了这里,饿死在这附近,尸骨一直无人收敛,后来马大柱子家盖了房,他还寻思能跟着蹭口饭吃,谁知马大柱子又是穷的掉底子,他饿了七十来年了。
吃了鸭腿,他把鸭骨头也细细吮吸了一遍,吮没味了就开始咬骨头,我看他这个架势要吃到天黑,就让他快把马大柱子家的事儿说说,帮得上忙,给一个整鸭。
“哑巴兰”一边吸鸭骨头一边撇嘴:“那后生仔?大爷你还真问着了,他妈的他们家穷成这样,他还悠哉悠哉的赌钱,他要是小的儿子,他妈的,小的祖坟都不让他进。”
原来这马大柱子虽然穷,却属于有一个钱就要花两个半的,而且眼高手低,不屑于干农活,总想着天降巨富发个大财,这不是除了赌钱,就是借钱买彩票。把他爹气的弹了弦子(血栓偏瘫)。
不过他债主太多,可以说一出门遇上八个人,有七个是跟他要账的,所以他都是晚上从后面出去活动。
就他们家这个风水,十赌九输,每次都是骂骂咧咧的回来,就有一次,是眉花眼笑的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东西。
这饿死鬼见状,疑心是啥好吃的,就想跟着进来蹭一蹭,结果跟进了屋里一看,那饿死鬼也直愣神——只见马大柱子抱来的,竟然是一件金丝银线绣出来的大红嫁衣,一盒子金灿灿的首饰头面,还有一双小巧玲珑的绣花鞋——绣花鞋的鞋面上,珍珠有指头大!
马大柱子把那些东西摆在屋里,蜡烛一照就焕彩生辉——他家没钱交电费,电早掐了。
马大柱子他爹老实了一辈子,一看这些东西,吓得好险没坐地上,连声就问马大柱子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马大柱子嘿嘿一笑,说您老人家就别瞎问了,儿子说有一天会发财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信,今天怎么样?
马大柱子爹虽说穷了一辈子,好歹还没跟儿子一样被钱糊了眼睛,立马就劝马大柱子,你要赚钱可以,但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要天打雷劈的呀!
可马大柱子不耐烦了,收起了东西就骂他爹穷命鬼,有钱都不知道享受。
第二天,正赶上来了个游方医生给马大柱子爹看病,言谈之间透露出自己很喜欢古物,马大柱子动了心思,就把那双红绣鞋上的珍珠抠下来,让那个游方医生看看,值多少钱?
游方医生一看眼睛就亮了,问他那鞋多少钱能卖?
马大柱子随口试探了个二百八,提防着游方医生还价,结果游方医生一分不差就给了他钱,抱着绣花鞋爱不释手就走了。
这把马大柱子后悔的,嘀咕要少了,看那个架头一千他也乐意出,这还真是好玩意儿,还得再去弄点来。
结果那天晚上开始,马大柱子出去一回来,饿死鬼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一声不吭的跟在马大柱子身后,进了他们家门。
饿死鬼知道——那不是善类,身上的怨气冲天,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马大柱子浑然不觉,还开开心心的回了家,又抱来了一些新的东西——也都是老物件。
而那个女人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个劲儿转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饿死鬼看出来了——那女人光着脚,八成是找鞋呢!
而那个女人一边找着,一边还唱起了戏,那个场景,连饿死鬼都瘆得慌,吓的他躲出去了老远。
偏偏就马大柱子父子毫无察觉,饿死鬼眼看着那红衣女人夜夜都来,这不是没过几天,他回来看看风头,结果发现马大柱子父子已经死了,可鬼不在,灵棚是空的,他才想着趁机蹭点鸭子吃。
说着,饿死鬼就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大爷,小的知道的,可说了,你就让这个阴阳人大爷放了小的吧?”
我说道:“别忙,你告诉我,马大柱子每天出去,都走的哪条路?”
饿死鬼赶紧给我指了出去,我记住了,就掐了哑巴兰虎口一下。
只见那淡淡的黑煞气腾空而起,瞬间就不见了,哑巴兰眨了眨眼睛,也回过神来了,邀功请赏似得问道:“哥,问出来没有?”
我点了点头:“可多亏你了。”
这把哑巴兰高兴的抓耳挠腮的:“哥你太客气了,不瞒你说,我一直特别崇拜哥。”
他一说话,两只杏核眼都是亮晶晶的,有光。
程星河咳嗽了一声:“想不到还是个迷弟啊?那我呢?是不是也很崇拜星河欧巴?”
哑巴兰都没看程星河一眼,只看着我,眼睛里的光慢慢一暗:“北斗哥,你跟我亲哥,给人感觉差不多。”
对了,他亲哥死在阿满那了,想来是拿我这个为他报兄仇的当成了寄托。
程星河则有点没面子,就开始找事儿:“哑巴兰你不坦诚啊,嘴上说认七星当哥,你有这么大本事,咋不早说?”
哑巴兰低下了头:“我……从小人人都嫌我,我怕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拿我当怪物,赶我走……”
哑巴兰年纪不大,眼窝子浅,看样子很容易哭。
我看得出来,他跟我小时候一样,没少受欺负——他怕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不用说,我都明白。”
哑巴兰瞬间一愣,很感激的看着我:“哥,不怨我瞒着你们?”
我点了点头:“以后别这么见外就行——咱们是哥们,怨什么,我还想谢谢你救过我们呢!”
哑巴兰跟小孩子被夸了一样,脸顿时就红了:“哥你放心,我脑子没那么好,但是我力气大,有什么对付邪祟的,我来上……”
“行了行了,忠心下次再表,小奶狗。”程星河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你七星哥可就剩下没几个小时了,还是快跟着他去找那个老鬼医吧。”
哑巴兰一拍脑袋:“哥你看我这脑子,咱们现在就去找!”
这是罗教授和白藿香也过来了,我就把事情简略的跟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们三个上山找人——找到了那个红衣女人,也就找到老鬼医了。
罗教授十分开心,说交给我准没错,而白藿香则冷冷的看向了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皱起眉头:“那东西不是善茬,你去了可很危险……”
白藿香面无表情:“我不用你关心。”
这把我气的,平时我身为大老爷们,不爱跟女人计较,可这女的模样挺好看的,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程星河气的要骂她,我拉住程星河,说话也没客气:“我知道你不用我关心,可你要是出事儿,我的毒怎么办?”
白藿香冷笑:“那就看你的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不至于让邪祟害我吧?”
一股子火拱了上来——她分明就是吃定了我需要她解毒,有恃无恐。
说着,她对我歪了歪头:“带路。”
哑巴兰低声说道:“哥,我瞅着,她天生克你。”
她这模样,天生克夫还差不多。
但再一寻思这话跟占她便宜似得,到了嘴边我没敢说出来,只得带着她上了山路,心说真是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
这会儿天色慢慢发暗,山路也十分难走,除了天生怪力的哑巴兰如履平地,大气不喘,我和程星河很快气喘吁吁了,更别说现在我右手上的灵药可能没了效力,开始钻心的疼。
白藿香一皱眉头,这才把我的胳膊拉了过去,手指尖在上面滑了一下——跟买肉的时候验猪肉似得。
我刚想回敬一句不用你关心,可说也奇怪,她只是抹了一下,右胳膊瞬间就舒缓了下来,比乌鸡的灵药更管用!
她看也没多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别多心,我只是怕你没找到我爹就死了。”
我真的是疑心我上辈子欠她的。
而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山路一边,有个地方,带着奇怪的颜色,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怕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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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良乡的一处偏院,王守仁眼前烧着一口大锅,他手中拿着一个玉米。
格物致知。
煮了便知道能不能炼丹,他昨夜翻阅了一些炼丹的书籍,炼丹需要丹砂,硫磺,铜等,都被他买来了。
“据《丹房须知》所载,炼丹须先后经历择友、择地、丹室、禁秽……等,不知要何时将黄金果放入。”
他明白了格物致知的道理,想找个东西试试,那大食人说这是黄金果,可以炼制丹药。
可他博览群书,世间却无此物。
“整个放下去,还是一粒粒放下去?”
王守仁犯愁了,他只买了一个。
正思考时,砰地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一群衙役。
“老高兄怎么来了?”
严成锦瞧见一口大炉滚滚翻涌,里头不知煮着什么,难闻至极,怕重金属中毒,连忙捂住口鼻。
“玉米呢?”
王守仁纳闷:“老高兄可是说黄金果?”
他袖口往后一滑,露出手掌,握着的正是玉米。
“老高兄可知道,此物是一粒粒放入,还是一整个放入?”
严成锦仔细瞧了一眼炉中:“伯安兄真阔绰,哪里来的金子?”
“我爹的。”
“……”
养这样的儿子真烧钱,难怪王华三天要揍王守仁一次,到现在还活着,父爱如山啊。
追回了两个人,还差三人,严成锦正色道:“伯安可见他人买了?”
“不曾。”
收了王守仁的玉米后,回到衙门等了一个时辰,再也没有发现其余的三人。
这些人极可能怕官府抓拿,躲起来了。
严成锦对着张贤道:“把缉拿改为悬赏,一个黄金果一百两银子,举报五两银子。”
人人监督,举报有奖。
不一会儿,有个伙计来报案,说他东家买了一个黄金果。
张贤命人去抓拿回衙门,退了银子,又追回了一个。
还剩一个道士和一个不知身份的人。
良乡的官道上,
为了来良乡玩摩天水车,朱厚照趁着杨延和沐休的功夫,又溜出了宫,驾着快马奔来。
在良乡的关卡上被截住,只见这里乌央乌央是车马商队,如同洪水般被人拦住。
“发生何事了?”朱厚照疑惑。
“回禀大人,在搜寻犯人。”官差不知朱厚照的身份,但他成日进出衙门,张大人见了也要行礼,便猜朱厚照也是个官,还不小。
“把横木移开。”
朱厚照打马冲进良乡,来到良乡衙门,看见严成锦手中拿着几个金灿灿之物,不由惊呼:“黄金果?”
“殿下见过?”
朱厚照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米来。
“殿下哪来的!”
“本宫出宫时,瞧见长宁伯带着老道进宫给太后献礼,本宫忽悠了一个,老高,该不会是你卖给他的吧?”朱厚照笑嘻嘻问,老高忽悠长宁伯也不是一两回了。
该不会真给太后吃吧?严成锦连忙道:“快备快马,本官要进宫!”
…………
仁寿宫,
周彧有两个月没来见太后了,打心眼里,他希望阿姊能活得久一些,继续享受太后的恩荫。
昨夜在良乡的草棚市场低调买了十个商铺。
正要打道回府,发现一个大食人在卖黄金果。
表面晶莹剔透,像极了金玉,难得一见,一听还能用来炼长生丹,便心动了。
年事已高,活不下去要再多银子也无用,先帝就曾找人炼过金丹,都没成,想必是没放黄金果?
买了五个,带回京城,连夜请灵济宫的老道炼制。
“阿姊,如何?”
“哀家肚子有些疼。”
道长面色慌张,这黄金果是他炼制,照着古书来,不能长生也不会出错才是。
周彧急了,一脚踹向老道:“你炼的什么丹药!”
“叫御医……”周太后肚中难受,微微躺了下来。
小太监跑去叫御医,随后又去坤宁宫禀报张皇后。
“娘娘,长宁伯向太后献了一物,服用后肚中剧痛难忍……”
张皇后神色紧崩:“何时献的?”
“就在方才!”
张皇后伸手向一旁的太子妃:“你与本宫一同去看看。”
到了仁寿宫,宫中人人手忙脚乱,太后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太后方才吃了此物。”仁寿宫的太监赵佶端着托盘。
只见此物表皮漆黑,里头却是金黄,不像御膳房出来的御膳,张皇后认不出来是何物。
周彧和老道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庆幸弘治皇帝没来。
“娘娘饶命。”
“皇后和太子妃来了?”周太后气色萎靡。
张皇后坐在塌旁,托着她枯槁的手,满脸怜惜:“太后放心,本宫已命人去请陛下,陛下很快就来。”
“不必惊动皇帝,到了哀家这个岁数,身子骨弱,不必大惊小怪……”
话音刚落,弘治皇帝便大步走进来,看见曾母躺在御塌上,心中莫名一股心疼和震怒。
“皇孙来了。”
张皇后起身退到一旁。
弘治皇帝坐下后,转身又问一旁的刘御医:“太后凤体如何?”
刘御医面露难色:“太后像是中毒,只是……臣也未曾见过此物,暂时寻不到解毒之法。”
此物外头漆黑,里头金黄,药经典籍中,并无这样的毒物记载。
一无所知,更遑论解读。
“有人胆敢毒杀太后?!”弘治皇帝震怒。
“不是毒杀啊!”周彧连忙抬起头委屈道:“此物是臣从番商手里买来的,听闻能做金丹的药引,臣命人尝试过了,才敢献给太后。”
“若是无毒太后怎会如此!”弘治皇帝厉喝。
周彧欲哭无泪:“臣也找不出原因,该死的番商,敢骗臣的银子……”
周太后轻叹一声:“都是命数,或许先皇孤独,让哀家前去伺候,哀家如今,只想见寿王一面再走……”
弘治皇帝面露难色。
寿王前年就藩后,去了蜀地。
大明律,藩王就潘后不能出封地。
若出封地,必须得朝廷的旨意,朝廷更不会轻易将藩王召回京中。
“藩王出行一次,便要耗费许多车驾,还惊扰沿途的百姓,就朕所知,寿王极度铺张浪费,并非是体恤百姓的人。”弘治皇帝两头为难。
太后脸色暗淡下去,张皇后连忙劝道:“太后莫要忧心,有陛下在,一定会让太后好起来的,日后自然有机会。”
严成锦看见,仁寿宫外有许多太监,萧敬和牟斌也在,皆是面色焦虑。
难不成……太后薨逝了?
“下官想见长宁伯,劳烦萧公公把他叫出来一下。”
萧敬小声道:“长宁伯闯大祸了,拿番物给太后炼丹,太后服用之后身体有恙,此时见他,不怕受牵连?”
“……”严成锦,周彧还真把玉米烤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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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精壮男人自问自己绝对不是二缺。
于是精壮男人开口了,
“小公子,咱们有话好说,既然这两只暗夜魔虎小公子也看上了,那么我自是不会与小公子争的啊,所以小公子请便,还请小公子放我一条活路啊,我必会感谢小公子的大恩大德啊。”
“不干!”百里落嫣回答得那叫一个果断。
精壮男人一怔。
然后一句话立刻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
他都可以不要暗夜魔虎,所以这个人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呢。
“放了,然后等着再回来找我麻烦。”
百里落嫣的一颗小脑袋摇得就跟波浪鼓似的。
“而且我哥和我说了,杀人就要杀死,否则的话麻烦不断,而且杀人还要杀得干干净净,半个活口也不能留。”
“而我一向最听我家哥哥的话了,所以……”
于是精壮汉子便看到了,那个青衣少年笑了。
玉瓷般的小脸上,这一刻在阳光下,竟然泛起了莹莹的珠光,看起来就像是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一般。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美少年啊。
可是偏偏的从这么一个美少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这般的狠辣无情。
“所以,去死吧!”
精壮男人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对方这是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当下他的眼神也是一狠,既然他明明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结果对方居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那么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拼命了。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底牌的。
到时候就算自己被这个少年杀死了,他就算是不能带走这个少年的小命,但是却也可以废了他。
哼,一个没有修为的人,那日子过得绝对还没有死来得痛快呢。
想到这里,精壮男人一咬牙,便已经起手做了攻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却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而他竟然是一无所觉。
不过……
转眼之间。
“嗤”的一声,一只黑色的爪子自他的心口探出。
精壮汉子低头看去,他看到了,那是一只黑色的猴爪,这是鬼猴的爪子。
而此时此刻在这鬼猴的爪子赫赫然正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这是……
这是他的心脏。
而接着他眼前便又出现了一张黑色的鬼狐笑脸。
鬼狐居然还是会笑的吗?
精壮汉子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
而紧接着鬼狐的嘴巴就张开了,然后他的眼线就黑了。
再接着鬼狐的嘴巴闭上了。
“咔嚓”一声响。
一具无头的身子倒在地上。
几十名黑衣人全数仆街了。
没有一个活口。
百里落嫣随手摸出了几个小瓶,抛给了几只鬼猴,然后就看到这几只鬼猴居然拿着那些小瓶,在这些人的尸体旁忙活了起来。
居然是在收集鲜血。
而大银银和雄虎也走了过来。
“嗷,嗷……”
小虎一看到百里落嫣,当下便欢快地叫着,然后一踩自家老子的脑袋便扑向了百里落嫣的怀里。
然后又是晃屁股,又是摇脑袋的,倒是和百里落嫣好不亲热。
看得大银银其实都很想要提醒这小只一声了,们两个真的不熟好不。
百里落嫣看着两头暗夜魔虎道:“们两个的身上不只有今天的伤,而且体内还有旧伤,一直也没有愈合吧,如果不是因为旧伤的话,今天也不会被这些人欺负了。”
雌虎与雄虎对视了一眼,然后两虎同时一低大脑袋,低低地吼了一声。
“我有一个好地方,那里可以让们尽快恢复,也可以让小虎尽快长大,而且还可以让他变得比们更强。”
“不过那是我的秘密,只有成为了我的契约兽才可以进入,所以们愿意吗?”
小虎一听这话,当下又跳回到自家老爹的脑袋上了。
然后跳啊跳。
然后雄虎的脑袋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
然后小虎又如泽炮制,让自家的老娘也如此这般地点了点头。
大银银抬爪子捂眼。
坑爹娘的儿子,他今天算是亲眼得见了。
不过百里落嫣倒也不介意。
雄虎与雌虎既然都没有反对小虎的淘气,那么便说明他们其实也是默认了这样。
于是百里落嫣便与三只暗夜魔虎完成了契约,然后心念一动便将他们与鬼狐,鬼猴一起送入到了九重鸿蒙浮屠塔里。
于是,一转眼的功夫,这里便只剩下了百里落嫣,大银银这一人一狼。
少女抬手抛给了大银银一粒丹药。
然后翻身骑到了大银银的背上。
只是少女刚想要抬手拍拍大银银的脑袋,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一股细微的波动传来,少女的心头一动。
当下便转动视角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处坑洼,原来里面盛满了雌虎的虎血。
而此时此刻虎血居然丁点不见。
而里面只余下一只小猫。
这只小猫百里落嫣还是记得,就是之前被那个精壮男人一脚踢飞的小病猫。
百里落嫣可是还记得很清楚呢,当时这只小猫,瘦骨嶙峋,病得连走路都是摇晃着的。
而且,当时小猫虽脏,可是那身毛应该是白色的吧。
不过……
少女的眼睛眯了眯。
吸收了雌虎虎血的小病猫,这一刻气息却是越发的强横了起来,而且那本来的白毛,却是染上了血色。
少女抬手在大银银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大银银会意,直接走到了那处坑洼处,然后一伸爪子便将小猫拎了起来。
而小猫那双本来还闭着的眼睛却是陡然睁开了。
“喵呜。”
小猫怒了,当下竟然凶狠地抬着爪子便向着大银银抓了过来。
看着凶相毕露的小猫。
百里落嫣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一伸手便将小猫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喵呜,喵呜……”
小猫张着嘴,挥动着猫爪抱着少女的小手便是一顿又咬又挠的。
不过……
“咯嘣”一声。
小猫咬的动作顿住了。
硌到牙了。
小猫一脸委屈地抬头看向百里落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少女的手居然可以硬到这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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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朵朵的泛着五彩流光半透明的花朵,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即便是远远的看着,都能感受得到这火中流露出的生命气息,闻上一口,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觉得精神了很多,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oM
“生命之花?!”众人自然不知道这泛着五彩流光的花朵是何物,但是药傲天见多识广,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眼中精芒闪烁,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绝世宝贝一般,众人或许不知道,这生命之花,自从老魔皇消失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过,这样的丹药功效之神奇,让所有炼药师都无比神往,虽然是花的模样,但本身的核心是一枚丹药,只是散发出来的丹气化作了众人肉眼可见的花的模样。
与此同时,天上的丹雷也在此刻五道一起,在空中化作了一道粗壮的雷霆,轰隆之声感觉空气地面都在颤抖,还好萧府的占地范围极大,这雷云正好只在萧府之内,不过其他地方也能见得到大片雷云。
“那……那是萧府吧,一天之内竟然出现了两次雷云,难道有人连续突破?”
“是啊,听说里面的府主是才晋升不久的斗帝,如今实力都是一个谜,据说强的可怕。”
“恩,我听说丹殿那边动静很大,听说殿主的儿子死了。”
“殿主的儿子……是那个叫丹什么来着。”
“丹焱,对就是丹焱,听说也是被这个萧府的府主杀死的,你知不知道,在以前丹殿殿主有一个小儿子,据说天赋极高,听说也是惨死与这萧府府主的手中,丹殿如此强大,这萧府竟然还杀死了丹殿殿主两个儿子,恐怕即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了!”
丹焱死亡的消息,很快便在巨浠城中传遍开来,丹殿的动静实在太大,消息传得也自然快,毕竟丹殿的实力在这巨浠城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周围的诸多势力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最重要的丹殿此刻断了所有的丹药供给,影响力直接遍布整个巨浠城。Om
萧府之内,萧炎再度冲上天空,面对五道合成了一道的雷霆,萧炎脸上没有任何惧色,这毕竟只是六品丹药的丹雷,对于萧炎来说的确不足为惧,萧炎再度拿出天火亘古尺,与天空上的雷霆轰击在了一起,这丹雷虽然是五道合为了一道,但这哪里会比帝劫雷霆强悍。
“千影无尺!”
可萧炎没有一丝要与其对抗之心,直接施展斗技,将丹雷打散,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千影无尺的尺影布满整片天空,看的下方的人目瞪口呆,随着萧炎突破到了七星斗帝后期,又加上之前的战斗中,施展出了千影无尺第五重,千尺合一,对此斗技几乎领悟到大成,只是随便施展,都不知道比以前强了多少。
天空之上的雷云直接被道道如实的尺影轰击散开,萧炎见雷云散去之后,才从半空缓缓的落下,一落地,脚步微微一颤。
“萧炎哥哥~”熏儿见状着急的想要上去扶住萧炎,萧炎稳了稳身形,对着熏儿摆了摆手,示意熏儿自己没有事,清浩然和药傲天纷纷在一旁对萧炎越加的佩服。
一个重伤快要失去性命的人,如今一恢复,则不顾一切的为了自己兄弟们拼尽一切,这一份意志和情谊,让在场的人对萧炎都敬佩不已,整个萧府虽然站满了人,却静的出奇。
萧炎手一挥,将生命之花收入了手掌之中,化作了五颗丹药,丹药之上流光溢彩,看上去仿佛不是丹药,犹如一颗颗琉璃做成的珍珠一般。
萧炎走过去,将丹药分别放入了重伤的五人口中,除了南尔明,所有人浑身都开始冒着丝丝白气,原本稀薄的气息开始迅速攀升,可南尔明这里,却没有丝毫反应。
火红儿坐在药潭旁南尔明的身边,南尔明紧闭着眼,俊俏的脸庞失去了生机之后,让人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的痛。
萧炎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了南尔明的头上,眼眸缓缓闭上,萧炎走进了南尔明的心神之中,萧炎身上的鬼灵全部涌出,涌入南尔明的身体之中,一片黑暗之中,半透明的南尔明眼睛紧闭着,萧炎走了过去,拉住了南尔明的手,南尔明魂的眼眸才缓缓睁开眼来。
“萧……少……我这是,要死了吗……”
南尔明双目无神,他的魂魄正在散去,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南尔明的时间不多了,不过萧炎来了之后没有说话,萧炎要帮助南尔明吸收生命之花,这生命之花如今已然是无法治愈南尔明的伤势了,不过为他保住灵魂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萧炎用鬼灵之力将南尔明散去的所有魂魄全部拉扯回来。
南尔明的魂魄再度凝实起来,在南尔明魂魄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花,这正是生命之花,生命之花强大的生命力开始释放,花朵之上一颗颗光点散出,向南尔明凝聚,让南尔明的魂魄不散。
“萧少……如果我死了,能不能不要告诉红儿是谁杀了我,我不希望她卷入战争之中……我希望她能快乐的活下去。”南尔明神色哀伤,他很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身体的存在,甚至连伤痛都没有,一种空虚和来自灵魂深处的拉扯感蔓延着南尔明。
南尔明知道,死亡离他已经近在咫尺了。
“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我绝对不会让我任何一个兄弟出事,谁都不可以!火红儿你自己照顾,我才懒得管,安静的呆在这里,等我。”萧炎神色严肃,没等南尔明开口,萧炎便立刻退出了南尔明的魂魄空间,已是魂魄的南尔明缓缓的闭上眼,两行灵泪缓缓落下。
“这次怕难逃一死了……红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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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界,第十重!
距离楚岩离开其实也没多久。
几的时间。
但变化却非常巨大。
九层宫异主了,正如老宫主所言,他自愿放弃九层宫宫主一职,彻底隐退。
如今九层宫被十重其余的一些顶级势力联合接手,经过几日时间打造,之前被楚岩系数摧毁的建筑群已经修复,几方势力接手以后,将这里直接打造成一处公共的修道圣地。
变化的不止是建筑群,九层宫直接被几大势力都推平,现在的宫圣帝只有一层,连原本一些重要部门的脉主都被替换留。
九层宫之下,偶尔有人路过簇,看着宫巨大的变化都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曾经辉煌一时的宫,转眼间消散。
所谓一朝子一朝臣,在宫一样受用。
昔年那些宫骄,如今的情况并不好。
当然,一些势力行事还算有度,没有真的将宫弟子赶尽杀绝,最多只是将其打乱,从整化零纷纷收编进各自的门郑
但这些人终究曾是宫弟子,哪怕加入其余势力,身上也会被打上一个烙印,将来的成就有限,很难触碰到最顶级的机密。
“成王败寇。”
“宫终是败了。”
“在这一场还有开启的舞台上提前落幕。”
十重上,有人感慨。
乱世降至,大机缘将出,这一点是创世界与十重世人皆知一点。
可宫……却提前结束了此次机缘。
——
十重。
中央一座圣殿。
簇名为真实圣殿。
真实圣殿,不归属十重任何一方势力,但在十重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这被十重所有最顶尖的神皇级强者掌控,算是他们的议事之地。
十重虽然被分为无数势力,可实则又是一个整体,这就有一点像群雄割据,诸侯林立的时代。
真实圣帝,就是诸侯议会的地方,十重每一次有大事需要抉择,所有最顶尖的神皇级强者都会尽数降临,再次投票做出决定。
此刻,真实圣殿,这里打造着一尊尊金色神像。
突然,为首的一尊金色神像散发一阵光芒,接着从无比遥远的外有一道光束降临在神像上,让这神像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缓缓的睁开眼眸。
“人齐了吗?”为首的神像缓缓开口。
很快,其余一些神像皆有神光诞生,睁开眼来。
“既然都到了,那便直奔主题,诸位关于此次宫一事有何看法?”为首一尊神像开口道。
片刻,旁边一尊神像道“创世界实力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尤其是那楚岩,这一次让我们损失惨重,下方士气大损,现在许多弟子都在传,不要入侵创世界,创世界不可敌,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愚昧!”为首的神像冷喝声“创世界,区区虚假之界,一群大道之奴,如何比得过我们这些真正的世界强者?楚岩与王只是异类,虽在创世界,可这两人皆不算创世神途修行者。哪怕是王,修的也不是创世之道,而是秦若梦的世界道。”
另一尊神像苦涩一笑“这话你与吾等无用,创世界如何,吾等自然知晓。可现在许多后辈从出生便未曾离开过创世界,前些年吾等一直为其灌输世界是真理,创世界为大道奴的理念,让他们相信创世界不足为惧。可这些终究是理论,但这一次宫一战,败的很惨,打散了许多饶信心。”
为首神像沉默。
这一点他自然也明白。
否则,他也不会在今日发动真实议会。
“诸位有何建议?”为首神像缓缓道。
半响,一尊神像开口道“现在是我们,需要一场胜利!绝对的胜利,只要到时有人赢了楚岩,让弟子见到,我们十重依旧强大,他们自然会重拾信心!”
闻言,数尊神像却再一次沉默。
一场胜利。
这个方法很好,也很直观。
可谈何容易?
远处,一尊神像冷笑声“的轻松,楚岩的实力诸位也都看见。十条大道共存,只是开六门境,便达到神皇之下无敌,吾等皆是从真实之界来的,哪怕在真实之界,你们见过像他这样的妖孽吗?”
众神像沉默。
确实。
想赢楚岩,太难了。
“可惜,楚岩之前开五门时,没有融合十道,其实我们还有机会。现在他已完成大道共存,成了气候。”
然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缓缓道“其实未必没有机会。”
“嗯?”诸多神像神色微微一凝,皆朝着那一尊神像看去。
要知道,这里的每一尊神像,都意味着身后是一尊神皇在操控。
“什么机会?”
“上一战,吾等各方势力皆有人参与。不谈云戈,境界不够,光是新亭的后人,还有千秋两人,都是达到开十门,皇下极的存在,是被誉为这一次乱世争锋的人选。可他们依旧不担”
“没错,难道要我们亲自出手?可即便这样,杀了,又如何服众?况且太虚已入创世级,吾等虽修行更久,可这一界对我们有压制在,百万载都无人踏入那一步,真惹怒了太虚,吾等未必能讨到好处。”
“当然不不是让我们出手。”先前开口之人再次道“你们是否都忽略了一个人?”
此言一出,真实圣殿陷入一阵寂静。
诸多神像皆沉思下。
半响,为首之人似是想到什么,惊道“你是……那个人?”
“没错。”
“他还活着?”
那神像缓缓道“应该活着。界对他十分看重,甚至有意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他会帮我们?”为首一人冷哼声“别忘了,他是界的传人。昔年界走下十重,接管创世,现在的界,未必就和我们是一条心。”
“是不是一条心不要紧,只要他能帮我们赢取一场胜利就足够了,不是吗?”那神像缓缓道“况且,他终究是十重的人,只要吾等给他一些权柄,他未必会拒绝。”
“骄妖孽,向来都有好胜之心。如今这一代中,楚岩之名震荡八方,难道他就真的甘心被人压下去?”
片刻,真实圣殿安静下,为首之人微微点头“有道理。不妨试一试。只是有一点难办。”
诸神像不言。
那为首者继续道“楚岩已回归下界,即便找到他,愿意配合,这一战又如何进行?”
“上一次宫一事,估计现在创世界对吾等防范更深,想要派人下去一战,怕是穹他们不会允许。而且即便在下界一战,赢了,十重弟子看不见,也未必会有多深感触。”
其余神像纷纷点头。
确实。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大之人,否则他们自身便足够强,都是神皇。
他们要的,是一场战斗,能当众击败楚岩给十重重拾信心的胜利。
然就在这时,之前提议那神像笑道“这个其实更好办。”
“此言何意?”
“为何一定要和楚岩打?实话,我还真有一点担心,他真和楚岩一战,未必能够取胜呢。”那神像笑道。
“不和楚岩打,如何让人重拾信心?”
“很简单。楚岩是如何击溃十重人信心的?碾压,以一敌百,皇下无担”那人笑道“那我们为何不能模仿?找到他,让他出面,羞辱十重诸多骄,和楚岩一样,碾压后辈,以一敌百,做到皇下无敌,证明我们十重上,有人可以做到和楚岩一样不就可以了吗?”
言罢,那人停顿下继续道“不止如此。还要更强,比楚岩做的更好,这样,即便不和楚岩一战,十重的人一样能重拾信心,而且败给自己人,反而会激励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更加努力去修校”
闻言,数尊神像眼神一亮。
“有道理。”
是啊,为何非要与楚岩一战?
只要让那一位走出,和之前楚岩一眼,一人横扫十重,镇压诸强,届时自然会有人相信,十重是不比创世界差的。
“这个办法不错。至于那人究竟能否赢过楚岩,反正楚岩也不在,谁能证明?而且上一次他闹的那么严重,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敢来十重,唯有等到下一次界壁完开启才能重见。届时,一切已自成定论。”几位神像很是满意。
为首之人也微微点头,欣慰笑道“不错,十重,总算是有机会。安排下去吧,准备一下,找到他,然后为其做一场比试。最好能让新亭皇与千秋一同参与。”
“是!”
数尊神像纷纷应下。随即,神像之光方才一点点黯然下来。
这一次议会,十重的诸人都颇为满意。
至于楚岩?
反正人又不在,稍微诋毁一下又能如何?
只是有一件事十重的诸多神皇还尚且不知,那就是此刻在创世界连接十重的一条神帝途中,楚岩正漫步在虚空中前行,朝着十重悠哉而来,欲要再次拜访。
否则的话,估计这些神皇绝对不会同意这一次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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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
冥河府上。
这几日,冥河很烦。
溟罗那混蛋,不断的骚扰自己。
这也就算了,自己招收的那个小家伙,好像还出岔子了……
对方杀了鬼谷,还杀了好多人,而且好像三界的道也没完断裂。
冥河此时看着天花板,有一点无奈。
“自己被骗了吗?”
“不应该啊,那小子当着我面断的三界大道,难不成还是假的?”
“多重世界?呵呵,真够妖孽的啊,修行一世,糊涂一时,到最后,竟然被一个三界的毛头小子给戏耍了,反而成了人家的中转站。”
冥河叹息。
是的,此刻,冥河啥都明白过来。
他上当了。
楚岩,根本就没想过真的投靠鬼界,只是想借鬼界之路去大道宫而已,对方还在往生河那杀了鬼谷。
讨厌的是,最近溟罗借此机会,联手了不少人,一直在找冥河麻烦。
“罢了,那小子……恐怕也不会在回来了吧?算了,当是结下一个善缘也好,人族……人道,生死……我也曾生过吗?”
突然,冥河生出一抹茫然之色。
鬼界……很特殊的一界。
这一界,所有人都没有父母。
这不是骂人话,而是真的没有。
他们,就是凭空诞生的,就像是冤魂野鬼一样。
所以曾有人猜测过,鬼界的人,其实都是三界的人,只是后来在三界死了,从鬼界复苏了而已。
这里,说是鬼界,其实更像是地府、冥府。
“我也曾在三界有过一段属于我的人生,是吗?”
这几日,冥河很奇怪,脑海中,时常会浮现一些明明不属于他的记忆。
“大人,溟罗他们,又在叫嚣了。”这时,冥河府上,一名手下走过来。
冥河看向他,突然道:“千珏,你说,我们原来是不是也活过?”
“活过?”这手下不懂:“大人,我们现在也还活着。”
“……”
冥河撇嘴,算了,跟鬼界的人聊天就是很费劲,一点智慧都没有。
“鬼界的人……真能算活着吗?”
冥河砸了咂嘴:“总感觉……我好像少了点什么,鬼界,地府,唉,倒是有点想那小子了,起码聊起天来,还能帮我分析一下。”
“可惜,那小子跑了,大概率是不敢回来了。”
冥河失笑,也是,利用完自己,然后还敢跑回来,那不是找死么?
“大人!”
而就在冥河想着时,他突然一愣。
脑海中凭空冒出一个声音来。
“谁!”
冥河脸色骤变,一脸警惕。
“大人,这里没人啊。”
之前那叫千珏的手下惊道,这就我自己啊。
“没人?”
冥河神念覆盖四周,除了千珏没有其余人在。
然而,他刚要放松警惕。
“大人,是我啊。”
“谁!”
这一次,冥河砰一下站起身,一脸慌张。
有人!
而且自己还找不到。
大恐怖?
难不成是溟罗找来了什么帮手?
这是要杀自己?
“大人,我,我是楚岩啊!”
“楚岩?”
冥河心里一惊,然后再次左右看了一圈,还是没人。
“你,你在哪里?”冥河试探性的在心里想到。
“咦,大人真能听到?那太好了,大人,我在大道宫啊!”
“大道宫?那,那你怎么跟我沟通的?”冥河这一刻惊呆了,你在大道宫呢?然后,你在跟我说话?
什么鬼?
“生命大道!大人,我明白了,大人,其实鬼界,不是完跟三界隔断的,生命之力是有联系的,我现在在生命大道当中,找到了大人的生命本源。”
“……”
冥河一脸震撼:“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在三界的生命大道中,然后找到了我的大道?”
“对。”
“……”
冥河再惊。
但很快,冥河冷哼声:“哼,小子,你已利用完我,也去了大道宫,你现在还找我作甚?”
“啊?什么利用?大人,我是你手下啊。”楚岩一脸茫然。
“你,你不是就想要借助鬼界进入大道宫么?从头到尾都是利用我?”
“什么乱七糟八的,大人,我是要进入大道宫,但我确实是你属下啊,你之前不也说了吗?三界人可以进入鬼界的,再说,我不是都修鬼道了吗?”
“可是,可是你杀鬼谷的时候,用的是三界大道……”
“是啊,那又如何?我也修鬼道了啊,大人也没说不让修三界大道啊。”
“……”
冥河一脸茫然。
是吗?我没说吗?
好吧,好像真没说。
“那,那你现在找我……”
“我这遇到麻烦了,需要大人帮忙。”
冥河冷哼声:“哼,你休想再利用我!况且,我就算想帮你,我也无法离开鬼界。”
“没事,我帮大人出来。”
楚岩咧嘴一笑,随即再次传音:“大人,接下来我把往生果给大人的生命道融合了,可能会有一点疼,大人忍着一点,马上就好了。”
“什么?”
冥河惊道,然后下一刻。
“啊——”
冥河突然惨叫。
轰!
冥河府,冥河一拳打出,空间都给震碎。
“大人!”
千珏大急。
“出去!本座要突破,谁也不许靠近!”冥河突然怒喝,千珏楞下,大人要突破了?好奇怪,但他还是快速退后。
“溟罗,混账!你一再挑衅,本王现在闭关,待本王突破,绝对不会饶恕了你!”
冥河怒吼。
往生河口。
溟罗还在这蹲守楚岩呢。
周围带了不少人。
楚岩要是在这,一定会吓一跳。
溟罗可以啊,前后也就一天的功夫,往生河口聚集了7、8名归一!
是的,7、8个!
都是在围堵楚岩的。
因为鬼谷被杀,溟罗大怒,把自己所有好友都给叫来了,其中有一些是上古遗迹对应的鬼尉,还有一些则是他多年的好友,也都让他给叫来了,就是为了在这堵死楚岩。
楚岩刚才也就是打赢了,不然要是真的从往生河逃走,回到鬼界这边,那才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溟罗,冥河在骂你?”
“神经病!”
溟罗冷哼声:“不用理他!杀三界之人,本身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他勾结三界修行者,要不是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之前我就先去杀他了,现在算了,先堵死那个人族小子。”
“行。”
“话说,那人族小子修了9条鬼途?这……我们再杀他,不太符合规则吧?”
“不用管,先堵着,他敢回来,不杀,起码也要抓住。”
“行吧,那就在这堵着吧……”
其余几名归一点头,也没说什么。
杀不杀再说,但修了9条鬼途,这人还是要见一下的。
……
冥河府。
“呼!”
冥河一脸惊悚。
刚才,他差点失控了。
力量不受控制。
幸好自己爆发一下,威慑住了溟罗几人,不然这会那边来人,看见自己现在这状态,真的麻烦了。
哪怕此刻,他也感受到浑身剧痛,每一寸肌肤都在裂开,就像是进入往生河一样,浑身都开始腐烂。
“混蛋,该死,小子,你在乱搞什么?你想杀了我?”
冥河怒吼:“纵使你没想真心臣服我,本王对你也算不薄,你就是如此对我的?可恶,小子,你死定了!你杀不死我,此仇无期。”
“……”
生命大道那一头。
“没接引来?不应该啊,大人你等一下啊,我换一个方法试一试。”楚岩也是一脸无辜。
谁要弄死你了?
还指望你帮我打归一呢。
关键是,这往生果咋用啊?
“……”
冥河很快,反应过来了,他呲牙咧嘴:“你有往生果?混蛋,那东西不是这么用的!不要融合给我,你吃!你吃了!然后用你体内的往生之力牵引我!”
“……”
“真是我吃啊?”
楚岩张大嘴。
他之前还真想过这事,但总感觉不靠谱,这才费劲找到冥河的生命本源。
“就是你吃!往生之力,需要载体。你吃,然后把在体内把生死之气综合掉,然后牵引我的生命大道!”
冥河心累。
楚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好吧,我还以为是给你吃。
亏我废了这么大劲跑来生命大道中寻找本源。
下一刻,楚岩不在废话,一口将往生果吞下。
嗡!
随即,楚岩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自己好像……死了?
不对,半生不死?
对,往生果入腹以后,他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生死之间,即生即死。
而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出现了一些变化。
“寄生体?”
楚岩隐约感受到,为何要他服用来接引冥河。
“鬼界之人,其实都属于死人,没有肉身,只是一缕亡魂,那魂魄,在鬼界,大家都一样,其实无所谓,但三界,正常是不允许这种状态存在的,所以想要接引鬼族之人,是需要一个载体的。”
“就像是通灵一样。”
“鬼族之人,在三界就像是无根浮萍,他们想要被接引,是需要有人替他们承担大道因果的?”
很快,楚岩明白其中缘由。
这天地间,一切皆有因果。
譬如时光一道,你穿梭回过去杀人,那就要承受此人未来的一切劫难。
鬼族也一样。
但他们自身在三界是没有根基的,而这一切却需要有人承担,否则因果便会出现改变。
现在这个人,就是楚岩。
想到这,楚岩呲牙:“擦,那就是说,冥河大人在三界所做的一切,最终因果报应都需要我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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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之在顾剑声手下一败再败,顾剑声对他已如心魔,毕生所求就是败他一次,这次潜心修炼多年后觉得剑艺又有增进,欲再寻顾剑声一较高下,却听闻顾剑声已经在悟剑窟闭关许久,虽想要逼他出关,但却知自己一人势单力薄,对抗不了凌霄剑宗。天籁小说.』23txt.踌躇了数个月后,又有令人欣慰的变数生,顾剑声身染嫌疑,诸派欲联袂逼顾剑声出山,听闻此消息,他也便急从东海赶来怕,借此机会来到凌霄剑宗。
本想杀了应飞扬就能前往悟剑窟逼顾剑声一战,了却心愿,却有纪凤鸣突然出现,为应飞扬辩白,王念之听着厌烦,心中终于按捺不住,一剑出手,便要结束这场对他而言无聊至极的争论。
“前辈且住!”纪凤鸣出手再阻,折扇一张,便有一个与手中折扇一般无二,却放大了数百倍个扇形结界横挡在前,连结界上的图案都是与扇面一样的草木林景。
王念之先前一击,知晓结界厉害,不再硬闯,直刺的身形陡然转做上纵,瞬间已至结界上头,身子又猛得转为下掠,如苍鹰捕食一般欲取应飞扬性命。
这老者短短瞬间身形就两次变换方向,变向间没有丝毫减停顿,甚至每变一次向,度就快上几分,此等身法,当真奇诡至极。纪凤鸣心中称奇,“乾坤扇”再挥,扇面结界上的草木陡然活了过来,迅疯长,盘绕成数道碧翠长索缚向王念之。
念之不得已抽身挥剑,连断追击而来的草木,但草木疯了一般得狂长,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碍事!”王念之攻势被阻,知晓术法难缠无法硬闯,冷哼一声,身形自天而落,转刺向纪凤鸣,欲先除去这个阻碍。纪凤鸣无奈应招,借木生火,木藤熊熊燃起,化作一只只火鸦朝王念之飞去一,正式与王念之交起手来,一者东海之内称剑尊,一者开元之后第一人,二人一交手,便是各自称奇。
王念之本有轻忽之意,数招之后,便不敢在大意,随即收敛心神,沉着以应。而心越稳,剑越奇,不合常理的左手剑出道道曲折莫测的剑光,配合奇诡多变的身法,总是从最意料不到的角落刺来。
纪凤鸣见他身法诡谲难测,防不胜防,便趁着挪移之间,足下连踩四方二十八位,导金木水火之气,随后稳立中央厚土之位,足一站稳,便有玄奥符字蔓延八方,竟是在交战空隙,结下五行之阵。
阵法一成,纪凤鸣以静制动,立身中央厚土之位,策动四方金木水火之变,任王念之从哪个方向袭来,皆是不动如山,反以五行之力困王念之于阵中。
交手数时,王念之见纪凤鸣依然不落下风,心中渐渐如遭火噬,而玲珑郡主等得不耐烦,打了打哈欠,故意道:“咦,本宫这一觉都睡醒了,王老先生还未打完么?这般度,咱们几时几日才能料理完这里的事回东海?”王念之冷哼一声,正欲放手一搏,却听闻一声苍老声音传来,“王老弟,你们再打下去也只伤了和气,这一阵让我如何?”
便见人群之中,四名弟子排众而出。扛着一个红褥轿椅,论气派比玲珑郡主差了甚远,但轿帘掀开,先出的人影却给人带来不输于玲珑郡主到场时的震撼。
若玲珑郡主是美得惊人,轿中之人便是丑得骇世,轿中是个一个畸形老者,浑身皮肤都是火灼痕迹,五官如融合的蜡烛一般,耳朵,鼻子都被烧没,只留四个黑漆漆的洞,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四肢之中只剩一只右手还留存,其他皆是黏在身躯之上、肉球一般摊在座椅之上!
“是役灵庄的薛灵官薛老英雄!”在场许多人害怕之余惊呼出来,“英雄”二字,非是谁都担得起的,但眼前这薛灵官却是当之无愧,因为他做过一件足以让天下人称赞的大事——
隋朝末年,扬州龙船上,领薛家庄精锐诛杀身为前朝皇帝,同时也是上代天道主的暴君杨广!
杨广身死,是六道衰亡的关键事件,作为参与此役并唯一存活至今的薛灵官,天下修者谁人都需卖三分面。
王念之和纪凤鸣也不例外,各自停手止战。
薛灵官在几个弟子的抬举下上了台,对纪凤鸣道:“纪小子,换老朽做你对手如何?”
众人皆是愕然,薛灵官是从前朝遗留下来的老古董,一身功力早已衰退,更何况现在这幅模样,当做活的纪念碑让人缅怀他的丰功伟绩尚可,真交起手来,如何是如日中天的纪凤鸣的对手。
纪凤鸣也是恭敬道,“晚辈不敢对前辈无礼!”
“不敢?”薛灵官笑了一声,道:“维护天道传人的事你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纪凤鸣道:“晚辈非是维护他,只是想查明真相,确认此事背后是否还有阴谋者。”
“那若这天道传人真的只是受人利用,又当如何?”
纪凤鸣坦然道:“那便想办法废去他的天人五衰功,让他将功补过。”
“哈哈哈哈!”薛灵官大笑起来,初时笑声中只是恶意嘲讽,但随后竟多了呜咽之声,如老鸦夜啼,倍显凄厉,“你们队天人五衰功了解太少,才会说出这天真话语,废去天人五衰功?天人五衰功是一个诅咒,根本无法废去,一旦筑基完成,五衰之气就会感染修炼者体内其他真气,直到将原本修炼的真气尽数污染,而之后,若无控制真气之法,便只有爆体身亡一途。想学控制之法,就意味着他要投靠帝凌天,成为下一个魔头,而他若爆体……”
薛灵官眼中露出惧意,好似陷入最恐怖的回忆:“你们都见过被五衰浊气侵染者爆体的情形,他们爆体时只有被污血溅到才会感染。但本身就练有天人五衰功的人爆体时散的浊气,不论感染力,威力都比你们见过的强上十倍、百倍,甚至只通过接触就可以传播!你们可知,杨广自爆身亡时,当场四百一十三名修者三百七十七个当场丧生,其中包括老朽两个儿子。连老朽在内只余三十六名侥幸逃过一劫,但很快他们就现,这根本算不上幸运!他们低估了浊气的感染力,回到各自派门后,便6续传来他们所在派门被浊气感染的消息,十三个门派就此灭亡,老朽虽未被感染,但与老朽一同活着回来的小儿子却遭不幸。”
“之后,一个传一个,越传越多,老朽的妻子,兄弟,女儿,弟子,役灵庄上下一百零八人中,共七十三人身染浊气,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薛灵官恐怖的面孔对向众人,被烧得变形的嘴一咧,直露牙床。连应飞扬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朽骗他们找到了解药,其实是给他们灌下了迷药,然后将他们关在庄中,浇上油,放一把火,看着他们在火中哀嚎、痛呼、咒骂、乞求,看着他们一一烧死!老朽七岁大的孙儿喝的迷药最少,闯出了火海,哭着要找爷爷,但老朽呢?哈哈哈,老朽一刀将他劈死,从肩膀直劈到腰!然后又将他还没死透的两截身体踢入火中!因当时心神激荡,不确定杀孙儿时有没有被血溅到,老朽又自投火海之中……老朽也是命大,烧成了这般模样都没死,但也确认了自己并未感染,然后就这么活了下来,这一活就是一百多年……”老人初时激动癫狂,好似陷入梦魇,但说到最后渐渐平静,众人却觉得,与其说这老人活了下来,不如说他早就死在了一百多年前的大火中,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扭曲变形的躯壳。
回忆完之后,薛灵官又盯视着纪凤鸣道:“这些年老朽想明白了,或许老天让老朽以这幅模样活下来,就是让老朽亲眼见证天人五衰功在人间绝迹,所以不管应飞扬有罪无罪,不管他身上是否藏着帝凌天线索,不管背后是否另有阴谋,他得死,必须死,多耽搁一刻都可能是变数,老朽要杀他,一定要杀他!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薛灵官扒开胸前衣裳,露出蜡油般的肌肤,森然道:“纪凤鸣,老朽为了消灭天人五衰之气,杀了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兄弟,孙子……杀光了自己一家,你呢?你能为了维护这天道传人,为了你口中的公道,为了你要查询的所谓真相杀老朽吗?”
老人身躯虽残破不堪,却像一只咄咄逼人的猛兽,纪凤鸣也不禁退却一步。
应飞扬看此情景,对纪凤鸣道:“仍是多谢,纪师兄莫再为难了。”
纪凤鸣闭目长舒口气,回复了心神“不必谢我,我本就不是为了救你,更何况没有善始善终……”
他转身从应飞扬身边擦过,道:“这次……万一,你仍能侥幸不死,我会再来找你查个清楚明白,若你真有心害我师尊,那纵然逃过今日,杀你的人,也必将是我!”
纪凤鸣说罢,化身一尾火凤冲霄而起,一去再不回头。
纪凤鸣走后,薛灵官又将目光投身应飞扬神色,道:“小子,我现在杀你,你可服气?”
应飞扬笑道:“你欲杀我,我欲求活,各尽所能而已,不服气又能如何?”
“好个小子,倒是坦率!”薛灵官森然一声,道:“老朽今日虽杀你,但也让你服气,老三,你去杀他最为名正言顺!”
薛灵官手一指,示意身旁一个弟子上前,应飞扬扫了他两眼,确定并不认得他,不知怎么这弟子来杀,就能名正言顺。
薛灵官看出他疑惑,道:“三日前,司天台,上三道轮回阵方解除,一名弟子来寻你探问状况,但只因触碰你,就被天人五衰之气侵蚀,爆体而亡后,溅出的血又将另一人感染,这两个人,都算因你死于非命,你可承认!”
应飞扬点点头,那两名弟子实在是倒霉,虽非所愿,但确实是直接被他害死。
“死的那两人,皆是役灵庄的人,也是他的亲兄弟,你说他有无资格杀你?”薛灵官指了指那“老三”道。
应飞扬恍然,“原来如此,若他杀我,我倒是无话可说!”
“老三,还等什么,去吧!”薛灵官示意道。
便见那名汉子掏出一把短刀,持刀向前,面色阴沉的走来,离应飞扬尚有数步之遥时,突然停下脚步。
“老三,怎么了,动手啊!”薛灵官见他停下,不由催促道。
老三叹了一声,一言不得动起刀来,只见手起刀落,血光四溅,便是两刀四洞。
可这两刀,却是反手扎在了老三自己身上!
此举实在出乎意料,应飞扬愕然,薛灵官也一样意外,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老三’跪地道:“老祖宗恕罪,老祖宗只知弟子兄弟是因他而死,却不知弟子当年陷身鬼界幽冥鬼城,是靠他才能活着出来,救命之恩要偿,杀兄之仇也要报,弟子只能替他接下两刀。两个兄弟的性命,还有救命恩情,这两刀一笔勾销!至于杀他,请老祖宗另请他人!”
“好个恩怨分明的汉子,鬼界一遭,我总算不是一无所获!”应飞扬赞道,心中竟是大感快慰,冲散先前的愤懑不甘,才又觉人性终究各有不同,也非是恩将仇报之辈,无名小卒中,亦有值得称赞的磊落豪杰。
“你!舍大义而取私情!不成大器!”薛灵官则骂道。
“弟子汗颜,请老祖宗责罚!”
“莫再称弟子了,今后你不再是役灵庄弟子!”薛灵官沉声道。
那‘老三’身形一颤,却是忍着伤痛叩道:“那弟子便最后向老祖宗叩头拜别!”
之后起身,捂着伤口离去。
“可愿留个姓名?他日再见也好称呼。”应飞扬在他擦身之际问道。
“不必,我只是不亲手杀你而已,恩仇尽泯,再会无期,留名何益!”随后再众人注视下下了山。
“麻烦,薛老,若不介意,还是由我代劳吧!”王念之不为所动,又拔出了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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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非常入戏的晓鸽同学顿时大窘,这才想起来无罪之界说到底还是个游戏,鹿酱的千里寻哥记上演得再怎么感人至深,人家兄弟俩在游戏外也是吃同一锅米饭的,结果她刚才愣是把这茬给忘了,并对阿丧能够与鹿酱正常沟通表示灰常震惊,然后就被反杀了......
“嗯,所以说,阿丧兄你一直都知道我俩?”
墨檀看了一眼旁边耷拉着脑袋面红耳赤的季晓鸽一眼,然后便强忍着笑意转移开话题,向身前的空气问了一句。
一千七百五十年前的阿丧笑了两声,肯定道:“没错,早在你们开飞机把那小子砸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包括后来你们一起打竞技场、小鹿跟菲米格尔学习变龙的事我都知道,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俩聊天的话题基本就没离开过无罪之界。”
“诶!”
这会儿季晓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拍手道:“对啦,那你肯定也知道鹿酱在游戏里是女孩子的事咯?”
阿丧沉默了良久,才听起来分外蛋疼地回答道:“是啊,我刚听说的那会儿都快疯了,真特么不敢想那小子变成个妹子会是什么样,虽然他长得还算端正,但变成女人这种事......噫......总之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次在‘过去’呆无聊的时候,只要想想回到正常时间线后就能看见我那变成女人的弟弟,就不那么想回去了。”
季晓鸽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钟,面色古怪地问道:“那个,所以说你并没有见过鹿酱变成女孩后的样子对吧?”
“是啊,我超庆幸啊......女装大佬什么的......噫......”
阿丧有气无力地表示肯定。
“咳咳,我想事情并没有阿丧你以为的那么糟。”
墨檀转头与季晓鸽交换了一个眼神,接茬道:“比起女装大佬,鹿酱现在更像是一个正常标致的女孩子,或者说,在这个游戏里,她完就是个女生,而不是一个只改变了基本性征的男人,好吧,简单来说就是挺好看的,哪怕放在游戏外也算是个美女了。”
或许是因为男士的发言比较有说服力,或许是因为鹿酱之前已经偷偷给自己的哥哥打过预防针,阿丧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示‘不信不信我不信’,而是陷入了一段更长的沉默。
两分钟后,直到两人已经开始怀疑这哥们儿是不是断线了的时候,阿丧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有多美?”
“清纯可爱天然系,参加艺考能酌情加分那种。”
自认为比墨檀更懂女人的季晓鸽举手抢答。
“糟......这是我的菜啊......”
阿丧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沉声道:“咳咳,那啥,要不你俩直接走吧,我忽然不想回正常时间线了,自家弟弟忽然出现在捕猎范围之内什么的,嗯,就让我玩一辈子单机好了。”
墨檀耸了耸肩,一边作势欲走一边宛若最后通牒般地问道:“你确定。”
“咳,开玩笑开玩笑的。”
阿丧干笑了一声,悲戚戚地说道:“大不了我回去之后用变形术把小鹿变成野猪。”
季晓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肩膀一抖一抖地问道:“你就不怕他跟你拼了?”
“他打不过我。”
阿丧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小子走马路上都容易摔跟头,初中那会儿被一个比他矮两头的女士按地上揍,战斗力基本等同于京巴。”
好歹朋友一场,季晓鸽自然不能坐视鹿酱被如此嘲讽,当即反驳道:“鹿酱很厉害的,他跟我们组队打竞技场的时候敲凶我跟你讲!”
“嗯,我大概知道他在游戏里是什么水准,老师也跟我说过一些。”
阿丧的语气依然风淡云轻,轻笑道:“但是我一根手指头能戳死他二十个。”
墨檀和季晓鸽都是一愣,因为从阿丧的口吻来看,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夸大其词的意思,只是很单纯地在陈述事实。
“哈哈,不过说这些也没用,毕竟我别说和你们见面了,现在这种情况就连加好友都做不到。”
阿丧自己倒是并没有在实力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意思,只是随口道:“如果不是你们误打误撞地出现在这里,而且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被我感知到,咱们之间就连发个消息都做不到,不信你俩可以试试,我的游戏名叫丧,服丧的丧。”
“你这例子举的颇为猎奇啊......”
季晓鸽忍不住吐了个槽。
“我游戏外就叫付丧,我爹自己想不开有啥办法。”
阿丧叹了口气,悲愤道:“顺便一提,我爹叫付星,光听名字就能直接联想到劳改有木有。”
墨檀/季晓鸽:“......”
一阵尴尬地沉默后,还是墨檀主动转移了话题,正色道:“嗯,我已经试过了,确实加不了你好友,似乎......查无此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服刑、服......服丧......哈哈......对......对不起......我不是有......噗嗤......有意的......”
她在笑!她在狂笑!
墨檀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僵硬,并在下一秒悲愤地捂住了季晓鸽的嘴,沉痛道:“抱歉,丧兄,她没有恶意的,就是笑点有点低,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某个天赋的原因,我在这个游戏里说谎是会变成虚弱状态的。”
“啊......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小鹿说过的,夜歌小姐姐也是位性情中人......”
阿丧很痛快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语气中满是生无可恋。
“那个,有件事我比较在意......”
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意,反正墨檀觉得自己现在非常有必要去在意一下:“丧兄你之前有提到了老师,如果是说胧先生的话,我记得他一直都没有告诉鹿酱你的事,那是因为......”
“别这么客气,叫我阿丧就好。”
阿丧笑了笑,接口道:“大概是因为老师担心小鹿知道我的事后会方寸大乱吧,毕竟那小子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怎么样,一看就能看出来,虽然老师对我们这些‘玩家’稍微有所了解,但我跟他说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保留的,不过小鹿当然已经知道了我始终徘徊在过去这档子事儿了,只是因为老师没提佯装不知而已。”
墨檀微微颔首,轻声道:“原来如此,那么阿丧你之前想找我们了解的是?”
“哎呦,你不说我都忘了。”
阿丧似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即正色道:“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首先我想了解的是你们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嗯,仔细跟我说说,越详细越好。”
墨檀自然不会拒绝,他先拽过一把椅子(并仔细擦干了上面的灰尘)将坐倒在地的季晓鸽按在上面,一边按照少女在好友消息里的建议继续捂住她的小嘴,一边为阿丧解释道:“其实我俩也是一头雾水,从头说起的话,就是我们在卡塞洛草原的迪塞尔家族......”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墨檀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两人被传送到这里的过程,并在阿丧的要求下详细地说明了一下季晓鸽那枚传送信标的来历和用途,并口述了一遍这东西在玩家眼里的物品说明,总算是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而在中途总算停止了狂笑的季晓鸽也补充了几句,基本没有什么疏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阿丧盘膝坐在地毯上,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眉头紧锁地思考着,最后幽幽地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上周留在迪塞尔家族的应急传送阵竟然还能运行,看来我的手艺似乎有所精进啊。”
坐在椅子上的季晓鸽这会儿已经用翅膀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羽毛球,闻言便好奇道:“咦?原来阿丧你也跟迪塞尔家族打过交道啊?”
“嗯,其实半个月前的我就在卡塞洛草原,嗯,或者说是正常时间线下近两千年前的卡塞洛草原,嗯,当时他们也是那片儿的霸主来着。”
阿丧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会儿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迪塞尔当时的家主,因为关系混的比较明白,所以我临走前就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应急用传送法阵,而且为了延长保质期,还用了一些天柱山的符能技术,我想这就是你们被送过来的原因。”
在鲁维身边耳濡目染了一段时间的季晓鸽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猜测道:“难道是传送信标激活时的亢余符能与传送法阵产生了交互,结果被数千年没被维护过的误判成启动信号,并将其作为能量核心叠加了一层范围传送,才导致我并没有回到第七外山,而是和默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阿丧皱了皱眉,沉声道:“啥意思?”
“啊,简单来说就是我这个传送道具的符能激活了法阵,然后导致了误判,结果因为规模原因,前者的传送被后者覆盖了。”
季晓鸽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道:“不小心说的太专业了,鲁维老师总喜欢让我背那些术语,人家明明是文科生来着。”
“嗯,明白了,我的推测也差不多,虽然没你那么专业就是了。”
阿丧对少女的判断表示赞同,然后沉吟道:“第一个问题就解开了,那么现在,请二位再配合我做个实验~”
墨檀和季晓鸽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道:“没问题。”
“谢了,你们稍等我两分钟。”
阿丧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那数面显示着未来场景的魔力光幕,弯腰捡起了那本被扔到角落且长满了刺的厚皮书,一把将其甩到半空......
“凝滞。”
他目光一肃,伸出左手凌空虚握,将那本张牙舞爪的书固定在了一枚银色五芒星中央,然后将法杖轻轻往地上一顿,低声喃喃道:“斯芬特菲——奥能阵列·剥离。”
一片层层叠叠的浅紫色法阵骤然出现在半空中,并在看似无规律地盘旋数秒后同时迸射出一道道强光,笔直地照在那本不断挣扎着的书上,将一个庞大的虚影从上面轰了出来。
“斑驳之砂、魔鬼藤、诅蜂孵卵、泪蜥角膜......”
阿丧信手一挥,房间两侧柜子的抽屉猛地打开,四样被他点到名的材料呼啸着飞了出来,然后稳稳地停在了那只扭曲的虚影上方。
“步骤跳略......强制炼成......”
高高扬起的法杖凌空麾下,那几样不知何时已经在火焰中融成了某种溶液的材料瓢泼而下,滴落在那庞大的虚影上,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并暴起了一蓬薄纱般的白雾。
“啊,对了,这里如果用亡灵魔法的话——”
阿丧咂了咂嘴,从行囊中取出一件名为逆骸之触的戒指戴在小指上,张开双手低声吟唱了起来——
“化骨成灰......拘灵缚魂......妈的好阴森,从现在开始,没有烦恼忧郁~不必再每天,听天由命~哈库那玛塔塔~!”
很显然,持咒过程对阿丧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就算不按套路胡乱吟唱,他依然没有丝毫担心被魔法反噬的意思。
......
一分钟后
“久等了两位。”
阿丧的声音再次响起,笑盈盈地说道:“现在请你们把那本上面带刺的书拿起来,然后轻轻抚摸一下书脊,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变化。”
墨檀按住了跃跃欲试的季晓鸽,说了句‘还是我来吧’,便缓步走到了那本‘陷阱书’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捏起,然后按阿丧说的伸出食指在书脊上轻轻划了一下。
下一秒,那本从中间摊开,左右两边的纸页上都长满了尖刺的书当即就是一个哆嗦,然后那些密密麻麻的尖刺便飞快地缩了回去。
“很好,我看到了,非常成功。”
阿丧兴奋地声音响彻在小工坊内,大声道:“现在请你合上它,然后从最前面开始翻开。”
墨檀微微颔首,走回季晓鸽身边翻开了第一页。
阿丧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上面有什么?分辨率太差看不清。”
“写着......呃......从现在开始,没有烦恼忧郁.....”
季晓鸽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念道:“然后是‘不必再每天,听天由命,哈库那玛塔塔’。”
“原来如此,那现在你们再把它合上,然后......”
过去的阿丧微微颔首,看着扉页上那行墨迹未干的非洲谚语,一把将其撕掉......
“重新翻开它。”